你的位置:首頁全部小說現代言情›柳清姿傅昭南
柳清姿傅昭南 連載中

柳清姿傅昭南

來源:google 作者:柳清姿 分類:現代言情

標籤: 傅昭南 柳清姿 現代言情

柳清姿失血過多,即使搶救中輸了血,也不過是勉強把她從死亡線上拉回來疲憊感讓她整日昏昏欲睡「綃綃,」計妙一直陪着她,「起來吃點東西吧,我媽給你燉了雞湯,還下了點手擀麵,可香了!」「妙妙,我有點累,讓...展開

《柳清姿傅昭南》章節試讀:

雖是七月中旬了,可平城因為背靠青峰山,天氣仍然比其他城市涼快不少。
山上星星點點建着的山莊、別墅一到夏天就住滿了全國各地前來避暑的人們。
已到深夜,屋裡眾人打牌的興緻仍然不減。
「清一色一條龍!」程知邈把面前的牌一推。大把大把的籌碼灑向牌桌中心,嘩啦啦嘩啦啦地響。
傅昭南打了半宿牌,有些意興闌珊,掏出支煙走到陽台上。
「天哥。今天看起來沒精神呀你……」邵建瓴站在他身邊,一臉壞笑地壓低了聲音問,「是不是累了,要不咱想辦法提提神?」
他冷冷地乜了邵建瓴一眼:「別玩過頭,小心你老爺子收拾你。」
「哎呀不會!」邵建瓴見他默許了,就轉身出去,一聲招呼,片刻就進來一排女孩兒。
傅昭南又抽了兩口,就把煙在欄杆上碾滅了,走回屋裡。
屋裡眾人正張羅着重新開局。
見他回來了,邵建瓴意味深長地沖他笑道:「天哥,挑一個替你摸牌吧?」
一排一樣年輕的低着頭的姑娘,一樣的身高,一樣的體型……他看也懶得看,一邊坐下來,一邊隨手一指:「就她吧。」
眾人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,最角落裡站着個綠衣裳的姑娘,那姑娘怯生生地縮着身子,像極力躲着,不想讓人看見似的。柳清姿不會打麻將,她本不該進這間屋子裡來,是裘姐見她長得漂亮,硬把她拉來湊數的。
她半是驚懼半是不安地微微抬起頭,極快地掃視了眾人一眼。
屋裡只四個人,靠門口的一個穿着件花襯衫,扣子也沒系好,衣裳還耷拉在肩膀上;坐在這人下家的男子戴一副窄邊黑框眼鏡,正襟危坐,看起來穩重多了;再往下看,是個面貌很溫柔的男人,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……
她的目光轉向坐在房間最里側的人身上。
他背後是一幅洛神賦圖。
男人側着臉,垂眸捏着一張牌摩挲着。他濃密的黑髮匯出一個美人尖,額頭似微隆的山巒,兩道凌厲的眉橫在深凹如山谷的眼眶之上,低垂的眼睫半掩住一雙黑曜石般深邃的眸子,英挺的鼻樑下薄唇輕闔。
洛神柔軟的衣帶臨風飛揚,絲線的一縷柔光撫上他的鬢角,他的側臉在那幅發黃的絹本古畫的襯托下,更添了幾分冷淡漠然。
柳清姿很快反應過來,裘姐說了,這屋裡有尊萬萬得罪不起的大佛,現在看來,就是他了。
她思量半晌,斟酌着開口道:「我剛學,恐怕打不好。」
「刺啦」一聲,那穿着花襯衣的男子推開椅子起了身,把一疊票子掖到柳清姿的手心裏,一邊輕輕把她往外拽,一邊安慰她:「沒事兒,我們就是在一塊打牌,累了,讓你們來陪陪。快,坐到天哥身邊去!。」
說著,把她按在傅昭南身邊坐下。
傅昭南素來對這種用來錦上添花的女人沒什麼興緻,看也不看她,只吩咐眾人:「洗牌。」
花兒一樣的女孩們圍坐在牌桌前跟男人們一起洗牌。玉手十指纖纖,跟男人的指尖輕輕擦過時彷彿都要帶起一串電流。
柳清姿坐在男人身側,被他冷傲漠然的氣場包裹着,一動都不敢亂動。眼看要動手抓牌了,她只得硬着頭皮轉過身來,唯唯諾諾地邀請他:「徐總,請您摸牌。」

2.籌碼
「你來吧。」傅昭南卻把目光轉向了窗外的柳樹。那樹上落了只鳥兒,鳥兒在細密的柳枝間鑽來鑽去,柳條輕晃,卻總也找不見鳥兒的影子。
「好。」
傅昭南盯着那棵柳樹出了會兒神。這工夫,柳清姿已經把牌碼好了,又轉過來看着他。
他察覺到女孩投在他身上的那縷目光,有些不耐煩,揉了揉脹痛的眉心,定睛仔細看自己的牌。
牌卻是意外的好,他就隨口贊了一句:「手氣不錯。」
柳清姿拘謹地道:「謝謝。」
「會玩嗎?」
「不太會。」
「不太會?」玩味的眼神勘破一般悠悠往她身上一轉。
她只得如實交代:「其實不會。」
傅昭南睨了她一眼,卻又懶得自己上手,就斜靠在椅子里,支使着柳清姿:「二餅。」
柳清姿兩根蔥管一樣瑩白筆直的手指拈起一張二餅扣在桌上,食指微屈,用力。那張牌彈了出去,撞在牌堆里,「乒」地一聲脆響。
彈琴一般。
傅昭南左手支着頭,小指輕輕掃過自己的眉峰,看着她摸回來的一張九條,無聲地笑:「十三幺。」
「十三幺啊?」
「天哥,也太狠了吧?」
「別說了別說了,給錢吧……」
她懵懵懂懂地坐在那兒,只見籌碼雨點一樣嘩啦啦地拋過來,有一兩枚砸在她身上,砸得她一陣酸痛。
傅昭南贏了牌,卻還一副不甚在意的樣子,只是伸出細長的手指擦着那堆籌碼的邊,點了兩下:「要多少,自己拿。」
柳清姿覷着他的臉色,伸出手去。
他看着她從那堆小山一樣的籌碼里拿了六七枚,想了想,又放回去兩個。
倒不是個貪心的。
他這才藉機細看這姑娘,但見她眉如遠山,眼含秋波,恰似身後古畫上的美人,別有一種溫柔婉約,楚楚可憐的氣韻。難為裘姐,哪裡找來這麼標緻的人。
不過也只是一念之間,他很快就錯開眼去。
最後一把牌打完,天剛剛擦亮。
邵建翎站起來伸了個懶腰,一邊鬼哭狼嚎地打着哈欠,一邊招呼那些陪了一夜的姑娘:「得了,妹妹們,我們這完事了。桌子上的籌碼你們隨便拿,就當謝謝你們了啊。」
這就是趕人了,可姑娘們只聽見他那句「桌上的籌碼隨便拿」,一時一擁而上哄搶起來。尖細的女聲拔高了,互相調侃、爭搶、笑罵,在夏季並不怎麼涼爽的凌晨里顯得格外聒噪粘膩。
傅昭南冷眼旁觀了一會兒,就要舉步離開。
他討厭吵鬧。
柳清姿把手心裏的籌碼又數了數。剛才傅昭南叫她隨便拿,她不懂規矩,不敢多拿,只拿夠了自己眼下急需的一點錢,剩下的就都堆在桌上。
她眼巴巴地站在那,看着那群哄搶籌碼的女孩,心裏別提多後悔了!早知道最後還是給大家分了,她就多拿幾個了,這樣下個月也有保障了。
傅昭南去陽台抽了支煙,回來時遠遠看見柳清姿低頭小心翼翼數着籌碼的樣子。

3.下山
她細長的脖頸低下去,手指輕輕地一枚一枚點着籌碼,數得極認真。
「怎麼不去拿?」
柳清姿還沒反應過來,下意識地點着頭,不過她很快就回過神來,水汪汪的眼睛瞪着猛然出現在眼前的高大男人:「您剛才給我的已經夠了,再說……現在也擠不過去了。」
他只點點頭:「辛苦你了,回去好好休息。」
柳清姿目送着他出了門。
她也熬了一夜,十分疲憊了。但今天是醫院的開放日,是兩周來唯一一次可以見到四四的日子,她不能錯過。
她把長發挽起來別在腦後,往臉上輕輕撲了一點粉,掩蓋住熬夜後有幾分憔悴的氣色,又換掉了身上那件染了煙味的衣服,這才到前台把籌碼都兌換成現金。
山上沒有公共交通,都是私家車或者會所的擺渡車出入。
她花了十塊錢坐擺渡車下山,再到山腳下去倒公交車,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十點多了。
柳清姿一路小跑着進了病區。
這裡住的都是患血液病的孩子,四四八歲多,在這群小病人里算是小哥哥。
看見她來,四四的大眼睛亮了起來,響亮地叫了一聲:「姐姐!」
隔壁床的家屬早就來了,聽見四四一聲呼喚,笑着對她道:「你來啦!四四等了你一早上了!」
她愛憐地低下頭去,輕輕撫摸着四四的額頭:「是嗎?對不起呀四四,姐姐太忙了。」
四四懂事地點點頭:「沒關係,阿姨給我帶了好幾本書來呢!」他揚了揚手裡的故事書,「我可以一邊看書一邊等你啊!」
柳清姿凝視着四四單純無辜的眼睛,視線緩緩落在他蒼白的嘴唇上,心裏針扎一樣細細密密地疼。她沒有錢,沒辦法給四四更好的治療,只能讓他用便宜的葯,承擔嚴重的副作用帶來的痛苦,甚至連稍微昂貴些的營養品都買不起。
手裡裝着水果的袋子被她攥得撲簌簌地響,像是提醒了她似的。她強作歡笑:「你看,姐姐給你買水果來了。你要吃蘋果還是橘子?」
「吃橘子吧,我今天想吃點酸酸的。」
柳清姿把水果放在桌上,先拿出了兩個橘子,請隔壁床的小朋友和媽媽吃,又坐下來,給四四剝了一個。
柑橘香四溢。四四好久沒吃過橘子了,亮晶晶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姐姐手裡朱紅的橘子瓣。
她仔細地把橘子瓣上的細絲剔掉,把覆蓋著果肉的白色薄膜剝開,露出一點顫巍巍的橘肉來,遞到四四面前。
四四張開小嘴,裹住橘子肉。
「唔……好酸!」他一張小臉皺成一團。
「哼,小淘氣!不是你說要吃酸酸的嗎?怎麼,現在吃到了橘子,你又嫌酸了?」她佯作嗔怒。
四四卻把一瓣橘子舉到柳清姿面前:「姐姐,你也吃,你的嘴唇都裂開了。」
橘子的汁水沁入口腔,刺激到她微微乾裂的嘴唇,一陣刺痛。她卻連眉頭都沒皺,臉上依然是笑着的:「好啦,姐姐吃過了,剩下的四四吃吧。」
她拿起了弟弟換掉的小襪子:「姐姐去給你把襪子洗了,你乖乖吃,等我回來啊。」

4.午後
抱着水盆走出病房,她的臉上褪去了笑容。
這個月掙的錢不多,剛剛湊夠醫藥費,四四還要補充營養。如果每天都能像昨夜那麼好運,那四四的治療就暫時不用發愁了。
她低嘆一聲往水房走去。
小孩子的襪子容易洗,她輕輕揉搓兩下就洗乾淨了。回病房的時候,四四已經吃完了水果,笑眯眯地坐在床頭等着她。
她把幾雙小襪子晾好,才轉過身來,親昵地用鼻子抵着四四小小的鼻尖,笑道:「中午想吃什麼,告訴姐姐,姐姐去給你買。」
「吃什麼都可以嗎?」四四因為體弱而有些暗淡的眸子瞬間被點亮。
「嗯!姐姐問過醫生叔叔了,醫生叔叔說四四最近特別堅強,表現特別棒,所以今天四四想吃什麼都可以!」
「那我想吃小籠包!」自從住院以來,四四的吃喝都嚴格受限,他很少吃到自己喜歡的食物了。一聽說今天想吃什麼都可以,興奮地張開手,「還想喝紅豆粥,要甜甜的!」
「好,小籠包要一整個肉丸的,再要一份甜甜的紅豆粥……嗯,想想都饞死了!」她摸摸弟弟光禿禿的小腦袋。
說定了午飯,姐弟倆就坐下來,四四安安靜靜地讀書,柳清姿安安靜靜地看着他。
病房裡一時靜下來。
昨晚熬了一夜,乍一鬆懈下來,她就泛起了困,趴在四四的床邊眯了一會兒。
她好像做了一個夢,夢見了爸爸媽媽。夢裡爸爸還是那麼年輕英俊,媽媽依偎在爸爸身邊,笑得安然恬靜。她手裡抱着一個嬰兒,柳清姿站在爸爸媽媽身前,爸爸的大手搭在她肩膀上,她的後背輕輕挨着爸爸的胳膊,格外踏實。
攝影師大聲喊:「笑一笑,一、二、三!」
鏡頭「咔嚓」一聲,閃光燈一閃,全家人的微笑定格在照片上。
「柳年年家屬。」頭戴雙杠護士帽的護士長拍拍她,「柳年年家屬?」
「嗯?」她眨巴眨巴眼,醒了醒神,「護士長,怎麼了?」
「沒事兒。看病房其他家屬都給病人準備飯去了,就你還沒動,怕你耽誤了。」
她點點頭,連連表示感謝:「謝謝您啊,要不是您叫醒我,我真要睡過頭了。我這就去。」
安頓好四四,她就出了醫院大門。
三院坐落在市中心最繁華的地段,四周高級飯店林立。她摸摸口袋裡的現金,想到四四這幾年跟着自己受了不少罪,好不容易能讓他痛痛快快地吃一頓,總得吃點好的,就走進了「城南春」。
這座飯莊已有百餘年的歷史了,各種中西面點和精緻甜品是城南春的特色,香甜的滋味印在平城幾代人的記憶里,抹都抹不掉。
傅昭南從會館出來就回了公司,一口氣忙到了午後,午飯也沒來得及吃。想到晚上還要去看望外祖母,就打算出去給老人家買些她愛吃的點心。
剛過午後,飯莊里人不多,他沒想到在這裡會遇到昨夜的女孩。

《柳清姿傅昭南》章節目錄: